第八百一十二章 她已不是世间之人

那一日，沈苏方从摘星楼一跃而下。

她将自己的命与半见捆绑在了一起，她死，半见死。

柔蓝用骨笛留下半见的魂魄，白乾坤和蔡元羲以毕生之力，强行撕开炼魂阵，才留住了她的命。

但，也只有一息了。

命格碎裂消失，在常人眼里，她已不是世间之人。

姬少艾永不会忘记，夏侯凝夜抱着了无生气的半见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悲恸与绝望。

他什么话都没说，一滴泪都未流，可任谁瞧见，都知道他存了死志。

他能平静地打理夕照这一摊事，全因沈半见被强行留下的一息。

她活着，他才能继续往前走。

夏侯凝夜喂好了药，细细擦干净沈半见的唇角，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，掖好被子，却不忍离去。

姬少艾想了想，还是开了口：“半见曾告诉我，你是夏侯凝夜，不是沈半见的夏侯凝夜。你有你的人生，你要做的事。她喜欢你，也因为你足够冷静，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他笑了下，却满是苦涩，“之前我还劝她，不要把情爱之事看得太重，多为自己考虑。如今这话，我倒要拿来劝你了。”

“夏侯凝夜，尽人事，听天命，你该如何便应如何，半见都知道的，她也不会怪你。”

夏侯凝夜声音有些暗哑：“我的人生就是跟她一起走。她在，这人生便是有意义的，她不在，那便只剩下责任。”

姬少艾的脸上浮起错愕。

他相信半见说的她梦见的结局，却仍旧对这个结局存疑——说到底，他还是不相信夏侯凝夜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。

此刻几乎一样的话，从夏侯凝夜嘴里说出来，他再没有任何怀疑。

那么——

“半见说，他梦到过你们的结局......”

姬少艾把这个沈半见的梦境说完，又加了一句：“蔡前辈也知道此事。”

夏侯凝夜黯淡的眼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希冀：“她说......我困了她的魂魄三年，三年后我了结所有的事，才去陪她？”

姬少艾点头，却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。

“三年时间，我统一不了九州，了结不了所有事，所以——”

夏侯凝夜声音都有了激动之意，“她......不是在这时候，一切还有转机！”

*

夏侯凝夜